秋阳漫过唐人百老汇福利院花园里的花卉，细碎的金斑落进大礼堂的门，把里面的笑声泡得软软的。老人们穿着整洁的衣裳，由家属或员工扶着往里走，手里攥着刚收到的礼物及糕点，甜香混着桂香，在空气里织成一张温网。

    大家都坐好后，舞台的追光亮了。唐世富总经理站在话筒前，身后的幕布上挂着“岁岁重阳，今又重阳”的标语。他的声音里带着笑，像跟家里人说话那样：“咱们福利院的老宝贝们，今天是你们的日子——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岁月的温度，每一次笑里都有我们要守护的光。”台下响起掌声，有老人拍得手都红了，旁边的家属赶紧递过一杯温水，顺便把老人的肩膀往自己身边靠了靠。

    开幕致辞刚结束，舞台的音乐就变了。胡院长、鲁院长、赵院长陆续走上舞台，给大家表演节目，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，把台下的老人逗得直拍大腿。节目不长，却把礼堂的气氛拧成了一串鞭炮，炸得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。有个坐前排的老太太指着赵院长，对旁边的护工说：“你看他，去年还忘词儿呢，今年倒顺溜了。”护工笑着点头，把老太太的毯子往上拉了拉。

    接下来是老人们的节目。舞台上摆着钢琴还有其他乐器，还有几盆开得正艳的菊花。弹琴的张爷爷坐得笔直，手指在琴键上滑出一段旧时光，像翻开一本压在箱底的相册；跳舞的李奶奶们穿着蓝布衫，脚步虽慢却稳，裙摆旋出的风里，藏着她们年轻时的模样；最边上的王奶奶拿着绢花，拈花的手势轻得像接住了风，每动一下，鬓角的银发就跟着颤，像沾了晨露的草叶。台下的员工们凑在舞台边，举着手机拍视频，有人小声说：“王奶奶昨天还练到晚饭时间，说要把最齐的动作留给今天。”

    员工们的舞蹈紧接着上场。她们穿着浅粉色的制服，脚步踩着轻快的节拍，不时走到台下拉着老人的手转个圈。张奶奶被拉起来的时候，笑得直拍员工的胳膊：“你这丫头，比我孙女还调皮。”员工笑着扶她站稳，又帮她理了理衣领，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臂弯里，一起跟着音乐晃。坐在后排的家属举着手机，镜头里的老人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，有人抹了抹眼角，把手机贴在胸口，像要把这份温暖捂得更久些。

    乐队的演奏是最后一个节目。老人们坐在舞台中央，手里拿着阳光把礼堂的窗户镀成了金，散场时老人们握着家属的手，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。王奶奶摸着孙女的脸说：“今天的蛋糕比去年甜，节目也比去年热闹。”孙女笑着帮她理了理银发：“明年我还来，陪您再看一遍。”员工们站在门口，帮着扶老人起身，有人递过一杯温热的蜂蜜水，有人接过老人手里的外套，花香裹着笑声飘出很远，把天边的云都染成了温柔的粉。

    风里还飘着重阳糕的甜香，混着花香，混着笑声，在福利院的花园里绕来绕去。老人们回头望了眼大礼堂，玻璃上映着他们的身影，像一幅温暖的画——画里有笑，有光，有彼此的陪伴，还有岁月里最珍贵的模样。